去印度之前,有朋友告诉我说,在印度,除了咖喱、细密画、神油之外,最应该买的东西就是沉香。公认的一级沉香产自印度,但据说能真正在印度见到沉香的机会并不多。甚至有的朋友认为,产自印度的沉香只是个古老的传说,现代人早就无缘得见了。
据说,真正的印度沉香,百年内的“新料”还是有一股特异的香味的。有人说是一种奇特的茶味,近似于泡开的红茶,但又还要淡一点。有人说是一种细腻的奶味,近似于切开的干酪,但又还要干一点。
在阿格拉看泰姬陵,在德里穿过印度门,观光之余,我始终念念不忘沉香。可惜的是,在商贩们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大堆指头大小的各式各样的沉香原料时,我始终未能嗅得出所谓的奶茶味儿。
在即将归国之际,在孟买的洲际饭店中等候离境相关事宜的办理。我又找到在饭店底层的旅游品商店的老板,希望再碰碰运气。我找到了一包珠子。其实并不是原料珠,而是一根断了线的残链子。珠子通体赭黄,间有墨线纹路;嗅了嗅,似乎有股奶味,但不明显,早被这包袱里的檀香给染混了;放在嘴边咬了咬,并不是普洱的味道,而是像加了点糖的红茶味儿。我知道,这一次是对路了;真是有点蓦然回首、红尘惊艳的那一份怦然心动了。
正在我连闻带咬的窃喜之际,老板又闪身回来,一连挑了好几包老山檀、菩提子、金刚木的原料珠推荐给我。我忽然明白过来,他并没有完全领会到我要找沉香念珠的意思,他只是以为我要一些特制的、用于自己穿制的原料珠。而在原料珠的材质选择上,在商言商,他只会给我推荐一些高档的、价格偏高的原料珠而已。或许,他并不知道这个包袱里究竟有些什么材质的原料珠,这串残链子也许压根就没有入他的“法眼”。
朋友办好了离境手续,跑来店里找我。我也急中生智,一口气拿了七八包原料珠子,着急地让老板开价付账。总价一千五百美元,其中还捎带着几十美元的小费,就算送给这位老板了。而我怀揣着一包印度沉香原料原工的珠子,踏上归国的航班。回到家中,一粒粒穿起来,细细一数,刚好一百颗,真是无巧不成书。